
《Ready or Not, Here I Come.》|
伊維恩
I. before the game.
◆ 此為LIBER ENTERTAINMENT 旗下遊戲A3!(エースリー)之二次創作。
◆ CP:フランツ(御影密)×野々宮(有栖川譽)
◆ 大量自我解釋。
◆ 本篇章為清水向。
◆ 本書與一切人物、團體、事件無關,若有巧合純屬雷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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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前輩也早點下班吧——先走了!」舉起右手揮一揮,當作道別,野々宮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腦螢幕,後輩離開時,將辦公室的電燈關去一半,只剩下野々宮座位的這一區還亮著。
今天早上又因為工作進度,被主管當著其他同事的面責罵了,雖然嘴巴上一直說著道歉的話,野々宮心裡可沒有一絲反省的情緒。並不是因為他不清楚上司責怪自己的原因,而正是因為太清楚,所以乾脆的道歉了。
從嘴裡發出更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,野々宮抓起放在桌上皺成一團的菸盒,看到內容空空無物,才想起前半小時自己抽掉了最後一根。瞪著手裡的菸盒,野々宮想起小時候在老家,只要父親抽菸,自己就會一邊喊著「好臭——」一邊用毛巾或衣服遮住口鼻,往父親身上用力撞下去。
長大之後,自己也賴上這個臭臭的東西了。野々宮將整理好八成以上的報表存檔,上傳到雲端中,這樣即使在家裡也能夠繼續作業,明天一早可以交給其他人處理後續。抱著今晚可能要熬夜的準備,野々宮將筆電與錢包鑰匙一起收進公事包裡,離開公司。
今年入秋的早,溫度也比以往冷上許多,自己的衣領有包住頸部,勉強抵抗開始滲人的風。看著路上成群的人們,手勾手的情人,被父母牽著的孩子,姊妹與狗狗的組合,灰黑色的野々宮與五顏六色的街景襯在一起,泛起自己成為陰影的錯覺。
「好冷……」他不禁加快腳步,一心只想回到那個不大還有點亂的房間。
去醫院探望浩太時,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故事,也因為這個故事,野々宮才理解前陣子健康無比的朋友,突然變瘦又憔悴的原因。原本以為來路不明的男性室友是騙財的詐欺犯,然而在連續幾次的病房慰問後,野々宮卻覺得直腸子朋友被奪走的,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。
野々宮野經歷過兩次戀愛,一次是高中時十分青澀的初戀,一次是大學實習時與同期生發展的短暫關係,都因為地緣因素草草結束了。雖然沒有結果,也算是還不錯的回憶,所以野々宮不明白浩太如此傷心的原因;不僅如此,他更無法理解為什麼浩太覺得自己跟對方是戀愛關係。
走出車站,通勤時間多半用在放空與思考浩太的事情身上,太過專注,結果走到家門口才注意到自己忘記買晚餐。「啊……麻煩死了……」距離最近的便利商店要走十五分鐘,想著家裡應該還有泡麵,野々宮拿出鑰匙,打算以簡單的方式解決飢餓感。
「咦……?」鑰匙旋轉的瞬間,野々宮察覺不對勁——今天早上出門確實有鎖上——大門很輕易的彈開了,從門縫隙窺探裡面,一片漆黑,無從判別是否遭人入侵。
因為疲憊鬆懈的神經倏地繃緊,即使自己是成年男性,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夠制服預備好的歹徒,況且自己從小只有個頭比別人高,打架永遠是輸的那一個。
「有、有人嗎——」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回覆,野々宮打開玄關的燈,讓大門敞開以確保逃生路線,接著抽起掛在鞋櫃上的雨傘,一間一間巡視起來。
廁所,安全。浴室,安全。客廳與廚房,也安全。臥室與所有衣櫥,安全。
野々宮的家隨著他所到之處,一盞盞燈被點亮,還沒有照射到的地方,是平常為了隱私總會拉上窗簾的小陽台。佇立在灰色的布幕前,野々宮做了三次深呼吸,接著揭開阻擋視線的屏障——
窗簾後,可以看清楚這一區的住宅及星星燈火,除此之外沒有更多。
「搞什麼啊……嚇死我了,我真的沒有鎖門啊,也太誇張了——」野々宮一邊碎碎念,一邊癱坐到地板上。
「喀擦。」
突然的聲響,刺入野々宮的耳膜。那是身後的大門,被誰關上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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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為大家族的長男,野々宮很少有展現出害怕的機會,更多時候他需要照顧年紀小的弟妹們,這個習慣一直到出社會,仍體現在工作環境上與後輩甚至平輩的互動。
但是這並不表示野々宮沒有害怕的情緒,本人也是在恐怖真的降臨時,才意識到這件事情。
關上大門的,是「黑暗」。
「呀♥ 你好。」
更正確來說,是穿著一身漆黑的「東西」,那個「東西」長著一頭銀白色的蓬鬆毛髮,還有比髮色更加慘白的皮膚,臉上鑲著兩顆綠色的眼睛,正直勾勾的盯著跌坐在地板上的野々宮看。
跟著招呼聲,那個「東西」臉上展顯出表情——嘴角向外揚起,露出兩顆森冷的利牙——那是極大的笑容,卻一點也不友善。
「還想說是不是孩子忘記關上門了,結果居然是單身男性啊……這可不行喔,就算已經長大了,還是要好好鎖上門,不然壞東西可是會闖進來的,野々宮♥」
那句「野々宮」順著脊椎一路爬上腦袋,入秋微冷的天氣,汗珠卻從野々宮的額際滑落到下巴,滴在地板上。野々宮張了張嘴,可悲地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「那麼——今晚怎麼料理呢——果然還是直接吃最好吧,野々宮覺得呢?」那「東西」已經走到野々宮面約一步之差的地方,沒有說話的空檔,整個空間只聽得道野々宮急促的心跳聲。
「哎呀,我忘記了……」那「東西」說:「野々宮會做飯嗎?」
撈起鍋中的胡蘿蔔與馬鈴薯,確認它們都已經入味,野々宮才熄了火,準備兩人份的餐具。
「我不會用筷子!給我叉子就好!謝啦♥」那「東西」說——根據他的說法,他叫做フランツ,是一名吸血鬼,而且還是超級強的那種。
先不管超級強是什麼意思,野々宮原先裝滿加班念頭的腦袋,被各式各樣的疑問填滿,其中之一也是最為迫切的,就是為什麼自己會跟來路不明的傢伙共處一室,還拿了對方提供的材料做起晚餐。
「呃……你要白飯嗎?」
「要要要當然要!沒有白飯就不是咖哩了!」
放下兩份晚餐,野々宮另外繞到冰箱前,拿出一罐冰好的啤酒。
「嗚哇——燙燙燙!嗚、好好粗——」眼前的吸血鬼似乎沒有吹涼食物的習慣,一大口就吞下熱騰騰的咖哩飯,配上各種驚聲怪叫。
在吃了大約一半的咖哩,野々宮才放下湯匙,對著正在舔盤子的吸血鬼說:「那個,請問……フランツ……先生。」
「叫我フランツ就好,或是你要加個哥哥也可以喔!」
「……フランツ。」野々宮看著對方比自己還小很多歲的臉,校正了說詞,「請問您這位『超有名也超強』的吸血鬼大人,跑到敝人在下我的公寓做什麼呢?」除了困惑,野々宮言下之意也是抱怨對方擅闖民宅的行為,即使他也不確定日本人的社交習慣是否能夠套用在吸血鬼身上。
「那還用說,當然是吃晚餐啊!」
「您是說帶著食材請別人做晚餐給您吃嗎?」
「不對,是帶著食材餵飽我的晚餐喔,野々宮♥」
「什麼——」
沒來得及反應,野々宮已經被飛撲過來的黑影壓制在地板上,跟著傾倒的椅子,發出極大的聲響。
「痛……」
「飢餓與疲勞狀態的人類,嘗起來可一點都不美味呢,雖然最好是讓你睡過一覺再開動,不過我也餓了好幾天,勉強湊合一下呢。」自顧自的說了很多失禮的話,フランツ將臉埋進野々宮的左肩頸,張開大口——
「好痛!」
「好苦!」
在野々宮掙扎前,フランツ就自行向後閃避,在野々宮一臉錯愕下,打開廚房的水龍頭猛灌。
「怎麼會這麼苦!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難喝了吧!太扯了!玲央那傢伙就喜歡這種成年人類男性口味嗎?不行,我沒辦法,太苦了吧——」
「……哈?」野々宮頓時有種以為自己是養畜場被品頭論足牛隻的錯覺,見對方專注在漱口上,他趕緊從地上爬起,躲到離フランツ最遠的地方,「失禮的傢伙!」講出這句話,更像是承認自己很難吃一樣。
不過,在連珠炮似的抱怨裡,野々宮還是擷取到十分重要的訊息——玲央——這個名字是浩太常常掛在嘴邊的,那位來路不明的同居者。
突然,一個記憶片段湧上野々宮混亂的腦袋,自己與フランツ不是第一次見面,只不過上一次根本連話都沒有說到,自然沒有留下印象。
「你到底是……」
「哎呀,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?這樣很難說話欸!」フランツ關上水龍頭,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純白色蕾絲手帕擦擦嘴,「回來吧!我保證不會再對你出手了,反正也不好吃。」
野々宮只是在心裡罵了聲髒話,沒有放鬆緊戒,反而更加緊繃起來。這傢伙是貨真價實的危險,自己剛剛確實被當作食物看待。
「所以我才說,覺得人類男性很麻煩……我可以告訴你喔,那個短髮沒心眼癡情小哥最想知道的事情,還有你想知道的事情。」
「浩太最想知道的事情?」
「嗯,還有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。」フランツ說,眼神裡面已經沒有方才胡鬧的笑意。
